十月二十三,是孟知明员外最宠爱的小妾娟娟十七岁生日。
孟知明不仅从杏花楼定了满桌山珍海味,还早早定制了一支宝丰银楼的红宝石喜字金簪,打开簪盒要给娟娟插上金簪时,却发现,簪子一头系着张小纸条,纸条上只有两个字:舜香。
舜香,是孟知明半年前突然死去的妻子闺名。
这个死得不光彩的女人,是孟家的耻辱,更是孟知明的耻辱。
为何簪盒会出现她的名字?
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在盒内放纸条?
孟知明脸色变了,娟娟不知内情,拿起簪子看了看,娇笑着道:“好刁钻的名字啊,这是工匠还是簪子的名字?”
若是平时,孟知明早被她的笑迷住了,此刻,他一反常态,抢过簪子,黑着脸吼道:“别再提这个名字!”
娟娟一愣,横了他一眼道:“谁惹你找谁去,何必在我面前耍威风!”
若是平时,她这样一恼一抛眼波,孟知明早赔上笑脸哄她了,这回,孟知明脸上依旧毫无笑意,直勾勾瞪着她,问:“谁动过簪盒!”
娟娟傻眼了,她才十七岁,自进府来,一直深受宠爱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就算半夜三更要玉带桥头的炒田螺,孟知明也立刻吩咐下人买去。
她一直以为,自己是孟知明手心里的宝呢,还经常在其他小妾面前得意洋洋耍威风,如今才发现,逗、哄、宠,都是随他心情,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寻开心的小玩意。
孟知明一番盘问,确定娟娟不曾动过簪盒,对个中隐秘毫不知情,她甚至连舜香二字代表着什么都不晓得。
也对,她一个沦落异乡、卖身葬父的小姑娘,两月前进的孟府,而那女人是半年前死的,下人们都对这两个字闭口不提,她又怎会知道?
簪盒是晚饭前才拿回来的,不是她捣鬼,那必定是宝丰银楼捣鬼。
孟知明训斥了娟娟一顿,让她安分守己,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两个字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他若不交代后面一句,深感委屈的娟娟可能哭一场,很快忘了此事,他特意叮嘱,反而勾起了娟娟的好奇心:究竟舜香二字意味着什么,难不成是某个偷人被浸猪笼的小妾?
孟知明走后,满桌山珍海味都失去了味道,娟娟无心再吃,将几个丫鬟仆妇叫到跟前,问她们,谁是舜香。
四个丫鬟仆妇齐刷刷跪倒在地,齐刷刷喊姨娘饶命。
娟娟一看,心头猜到了几分,再问,她们也不敢回答的。她叹了口气,说:“老爷走了,这满桌子的菜你们吃吧,我头有些疼,得躺一躺。”
丫鬟仆妇们纷纷道谢,扶她回床,服侍她睡下,这才将碗碟端到门外抄手回廊,边吃边聊,开心得很。
有人赞姨娘好心,有人附和。忽然有个叫周玉姐的仆妇低声提起刚才姨娘问的话,说真真把自己吓死了。
“可不是嘛,这是府中最大的禁忌啊,谁敢提,不要命了。”
话虽如此,有人开了头,就有人接下去,越说越忘形。
娟娟假装睡觉,其实躲在窗边偷听,越听越心惊,将她们零零碎碎的话语组织起来,终于明白了孟府最大的禁忌。
原来,已经去世的原配夫人姓孙,名舜香,出身商贾,看上了当时身为自家店铺伙计的孟知明,非要嫁给他,不惜一哭二闹三上吊,逼得父母点头,招孟知明入赘。
婚后十年,孙舜香先后生下一子一女,家里的生意也在孟知明的主持下,蒸蒸日上。
孙父五十大寿,孙家照例施粥赠衣,不少乞丐得了恩惠,纷纷道谢,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得了一套衣衫还不肯走,指明要找孟知明。
原来,他们是孟知明未婚妻的亲弟弟柯三柯四,一个十二岁,一个八岁,说姐姐当年苦等他回来成亲,等来等去等不到人,病死了,这些年家乡遭灾,日子艰难,爹娘也没了,求孟知明看在死去姐姐的份上,给一口饭吃。
孙舜香知道此事后,让孟知明妥善安排两位同乡。
过了半年,孙舜香儿子孙继祖生日,一家人正在吃饭呢,下人禀告柯三柯四来送礼了。
有个丫鬟提起当时情景,说柯四跟少爷长得挺像的,区别在于柯四身材瘦弱,不如少爷壮健,不仅自己这样觉得,大小姐当时也一样认为。
夫妻两人大闹了一场,从此分居,孟知明搬到了书房,任孙老太爷夫妇怎么相劝,两人都不和好。
再后来,孙老太爷病死,孙老夫人伤心过度,也死了。
夫人病倒在床,被孟知明抓到她与大夫行为不端,绑了,要送去开祠堂,浸猪笼。
“大小姐怎么可能跟刘大夫在一起?有人说,刘大夫是个天阉,否则大户人家不会放心让他登堂入室给夫人小姐诊脉的。”
“我记得当时有查到大小姐送给刘大夫的什么金簪玉佩之类,还有情书。”
“唉,有或者没有,重要吗?重要的是,某人信不信。”
……
丫鬟仆妇继续聊天,言语中似乎都为孙舜香鸣不平。
尤其是仆妇周玉姐,矛头直指孟知明一对孩子,说他们兄妹过得可凄凉了,天冷了,还没换上秋衣与厚被褥,衣服也得自己亲自洗,听说冻到手脚舯得好像萝卜一样,哭也不敢哭,孙淑贤三头两日还得出去买菜,穿得还不如府中丫鬟。
其余三人齐齐叹息,说大小姐在世时,少爷小姐虽说不上金尊玉贵,也是丫鬟仆妇服侍得妥妥帖帖的,如今这样,真是凄凉。
娟娟悄然回到床上,拉好被子,心怦怦乱跳。
她有个大胆的猜测,柯三柯四,可能都是孟知明与那个未婚妻的孩子,孟知明婚后,并未与未婚妻断绝关系。
如果柯三柯四都是孟知明的亲生孩子,那孙家人自然碍眼,他们的死,大有可疑。
娟娟想起吃饭时孟知明的变脸,又想起瘦骨嶙峋的孟继祖和孟淑贤,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孟知明一身财富都由孙家起始,岳父岳母和妻子一死,便将一对儿女恢复了自己的姓氏,日常生活中也十分冷落他们。
相反,柯三柯四她是见过的,两个都养得白白胖胖的,穿金戴银,带着小厮,俨然富家少爷。
孟知明这样忘恩负义,手段毒辣,如果他发现自己得知内情,只怕也要对自己下手。
娟娟卖身葬父进入孟家,毫无根基,别说要对付孟知明,就算要逃,或者要自保,也无处下手。
她只能装睡,天冷被暖,不知不觉间真的睡着了,直到感觉到有不寻常的动静,才骤然惊醒,听到窗外有丫鬟仆妇的哭声与求饶:
“老爷,我什么也没说!”
“老爷,我也什么都没提过!”
……
“都拖下去!”孟知明一声令下,只听到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,仿佛丫鬟仆妇被塞上嘴巴拖下去了。
娟娟浑身血液直涌头顶,一阵阵颤抖:如果孟知明发现自己知晓内情,真的会小命不保!
哒哒哒,孟知明拖着脚,走进房间来了。
娟娟动也不是,不动也不是,心头乱哄哄的,只怕一步错,小命没。
孟知明走到床边,坐下,伸手进被窝,摸了摸娟娟的手,发现一片温热,明显一直在被窝中熟睡,这才放下心来。
娟娟被他一冰,忍不住抖了抖,啊一声惊叫。她不敢转过脸,生怕被看出破绽。
孟知明误会了,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。
之前他急着查出是不是宝丰楼有人捣鬼,冲到宝丰楼前,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了。舜香这个闺名,非至亲不知,孙家死得干干净净了,宝丰银楼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她的闺名?
他上楼见了打造簪子的师傅与当时接待自己的伙计,确定自己之前不曾在孙家看过他们,又旁敲侧击几句,发现都是外乡人,与孙家毫无瓜葛,这才认定,捣鬼的人,就在自己府中,就在娟娟院内。
捣鬼的人不可能是娟娟,她卖身葬父,无依无靠,扳倒自己,对她只有坏处,没有好处。
此时,他见娟娟头发蓬乱,大有海棠春睡的娇憨与柔媚,浑身一阵发热,便也钻进了被窝。
娟娟不得不敷衍一番。
第二天早上,进来侍候娟娟梳洗的是仆妇周玉姐与另外三个陌生的丫鬟。
娟娟正在梳头发的右手一滞,问其他三人呢,侍候得好好的为何要换人。
周玉姐笑笑,说她们另有安排,从此便是咱们四人侍奉姨娘了,如果姨娘有什么不合意,随时告诉咱们。
娟娟震惊之余,一阵阵后怕。这周玉姐平日开朗大方,颇得自己心,其实堪比毒蛇,昨晚她处处带头揭孟知明的短,到头来告密把别人扳倒了,她成了四人老大,手腕两只玉镯子,双耳一对金耳坠,明显是孟知明赏给她的。
以孟知明的狠毒,其他三人,只怕命都丢了。
幸亏自己谨慎,昨夜不曾抓住她们盘根问底,要不,只怕此时也不知被送哪里去了。
娟娟心知自己置身虎狼窟里,随时会被人撕上一口,反而把心一横,继续像往日那样恃宠生娇,时不时跟其他几个小妾闹上一场,此外冷眼旁观,孟继祖兄妹战战兢兢在孟知明手下讨生活。
看久了,她发现孟继祖兄妹干活归干活,基本不跟其他人说话,也很少其他人跟他们说话,除了柯三柯四。
最近,柯三柯四干脆在府中住下了,趾高气昂,一副少主人的模样到处乱转,遇上孟继祖兄妹,冷嘲热潮,各种挑衅。
孟家兄妹跟聋子瞎子似的,根本不搭理他们。
娟娟暗暗心惊,这两兄妹,一个九岁一个八岁,遭逢巨变,居然能忍人所不能忍,绝非常人。
周玉姐时不时在娟娟提几句孟家兄妹可怜,抹两把眼泪。娟娟斜眼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命,玉姐如此担心他们,要不让老爷调你过去侍候他们?”
周玉姐连称不敢。
娟娟拍着桌子道:“别忘了,谁才是你的主子!”
孟知明刚好撩起门帘走进来,挥了挥手,让周玉姐下去。
娟娟发现,他对周玉姐,与对别的丫鬟仆妇大有不同,以为他们两人有什么瓜葛,不由心中暗喜,想多给他们机会,好抓个把柄。
一日,娟娟又去在园子里溜达,被冷风吹得有些头痛,正想回房,忽然听到附近假山里有人大骂:
“你当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,爹说了,以后府里的东西,都是哥哥和我的,你们一块铜板都拿不到!”
听声音,是小胖墩柯四。
“那是我爹,不是你爹!”孟淑贤带着哭声道。
“哼,你们姓孙的,算什么东西!我娘说了,没娘的孩子,贱过鞋底泥!”
娟娟浑身冰凉。
难道柯三柯四的娘,还没死?他们的娘,也在府中?
过了一会儿, 假山洞里传来隐忍的哭声,断断续续的,仔细一听,隐约能识别出是小姑娘的声音。
府中小姑娘,只得孟淑贤一人。
娟娟心中不忍,见四下无人,便偷偷钻过去。
孟淑贤靠在假山洞壁,小小身影,哭得一抽一抽的,显得越发瘦小。
“贤姑娘,你哪里不舒服?要不要请大夫?”娟娟问。
孟淑贤一惊,骤然转身,后脑勺砰一声撞在了石壁上。她慌慌张张道:“姨娘,我没事,没事,你别告诉我爹!”
娟娟伸手一摸,孟淑贤后脑勺已经高高肿起一个包,而她还在苦苦哀求自己不要告诉她爹,孟知明啊孟知明,你何苦把孩子逼成这样!
“我不会说的,你受伤了,要不要请大夫?”
“我不要大夫,不要大夫!”孟淑贤脸色大变,像受惊的小兽一样,飞快从娟娟身边逃走了。
大夫。娟娟忽然想起,丫鬟们说,孙舜香被发现与大夫一块,才被浸猪笼的,难怪孟淑贤那么害怕大夫。
接连几日,娟娟都不顾冷风,去园子里溜达,希望能撞上孟家兄妹。她不能直接去孟淑贤院子里,身边的丫鬟仆妇没一个信得过的,也无法直接打听孟淑贤的状况,只能用这个最笨的法子。
周玉姐劝她,天冷,万一冻病了,老爷会心疼的。
娟娟冷笑,说他最近总在外面跑,也不知在忙什么,说不定外头又养了新人呢,到时候自己失宠了,玉姐她们几个刚好侍奉新人去。
周玉姐各种赌咒发誓,说自己是姨娘人,只侍奉姨娘一个,哪里都不去,老爷这段时间真的忙,忙生意呢。
孟知明这段时间真的忙,忙得焦头烂额,忙得砸东西骂人。
不知怎的,柯家老大忽然杀上门来,要钱,说柯家替他养儿子,一个又一个,该拿点回报。
明明之前已经给过柯家两百两银子了却此事的,柯家如果闹起来,只怕自己名声不保,更会引起他人怀疑孙家人的死,是自己下的手,为了息事宁人,孟知明不得不用二十两银子打发了老大。
结果不久老二又杀上店铺来,当着众多熟客的面,自称柯家表哥,家里儿子要成亲,借六十两送聘礼办喜事。
孟知明忍着恼火,送给他八十两银子,柯老二大赞他豪爽大气,瞧得起穷亲戚,当时店内熟客也纷纷竖起大拇指。
孟知明当时还沾沾自喜,自以为应对妥当,但没过多久,他便后悔了。
送穷亲戚八十两银子,说他豪爽大气的,说不定转头会怀疑他有什么把柄捏在柯老二手中呢,再加上柯三柯四这些日子衣饰华贵,在店铺里进进出出摆架子,已经惹来不少闲话了。
为了挽回,孟知明偷偷吩咐手下陈虎,在柯老二回家的路上,除掉他,做得隐秘些,比如醉酒溺水摔死之类。
陈虎走了,三天音讯全无。
孟知明担心,他是不是跟柯老二打斗间一起摔死了。
最近发生事情太多,他有种奇怪的感觉,仿佛被某张看不见的罗网网住了,而自己却不知幕后指使是谁。
他只能再派人去打探柯老二与陈虎的消息。
十一月二十,冬至前一天,因为之前娟娟说闷了许久,孟知明特意带她去杏花楼吃饭。
谁知两人刚到楼前,忽然听到一阵锵锵锣响,继而又一阵咚咚鼓响,满街人乱跑,说稀奇啊真稀奇,县衙门口很多乞丐击鼓喊冤呢,杏花楼上客人也哇哇大叫,不少人从一楼大厅跑出来看热闹。
县衙离杏花楼不到百步,孟知明与娟娟两人,被人潮推涌着,也往前走,竟被挤到了县衙门口。
县衙门口,跪着几十个乞丐,手中高举白纸,纸上全部只写着一个字:
冤!
孟知明眼尖,瞥见乞丐中间跪着两个熟人,一个柯老二,一个陈虎,不由大惊,往后转身,但人多过蚁,挨挨挤挤的,他想跑,也跑不动。
而跪着的乞丐,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,几人同时扑过来,将他压在地上,大喊:“青天大老爷,冤枉啊!”
乞丐告状,天下少有,几十个乞丐告状,告的还是本城有名的富商孟知明,更是引人注目。
原来,以前孙家仁义,孙舜香常年施医赠药,对乞丐们很好,在她被浸猪笼后,所有乞丐都不相信,兵分数路,一路去调查柯家,一路去调查刘大夫,一路则暗中跟踪孟知明。
他们发现,柯三柯四自称是柯家老夫妇的儿子,应是柯家姑娘柯蓉蓉所生,一个生在孟知明婚前,一个生在孟知明婚后,两次柯蓉蓉都托词生病,数月卧床不起,村里不少人都知道此事。
同时,他们发现之前与孙舜香“有私情”的刘大夫,居然还活着,在某个乡下小村子里活得十分滋润,通过一番装神弄鬼,被吓得快要疯掉的刘大夫透露,一切都是孟知明指使的,与自己无关。
乞丐们本要立刻就要告状的,想一想,无凭无据的,若是刘大夫堂上忽然改口,只怕反而被咬一口。
他们想了个法子,先后在柯老大柯老二面前透露孟家的富贵,唆摆他们前来闹事,要趁孟知明出手时,斩断他的毒手。
柯老二无事,柯老二差点被陈虎拖下水溺死,为乞丐所救。
钱财哪有性命重要,柯老二吓破了胆,立刻同意随乞丐们一起告状。
陈虎原本死也不肯透露幕后黑手是孟知明的,结果孟知明派来打听结果的手下出现了,被乞丐们说成前来灭陈虎的口,陈虎也怕了。
知县开堂,挖出孙家老夫妇骸骨,发现骸骨含毒。
此案人证物证都在,前因后果也很清晰,知县很快便审理清楚,斥责孟知明忘恩负义,狼心狗肺,世所罕有。
与娟娟之前猜想的一样,周玉姐确实就是孟知明以前的青梅竹马,柯三柯四的亲娘,一年前以仆妇身份进的孙府,如今的孟家,孙舜香也的确是被冤枉的。
孟知明将所有事情都揽上身,说周玉姐对这一切都不知情,自己接她进府,化名周玉姐,只是为了补偿她之前受过的苦,要不也不会只让她做一个小小的仆妇。
知县勃然大怒:“你当本官是傻子?她一年前进府,此后孙家人陆续暴亡出事,她一点也不知情?再说,她手上玉镯耳上宝石耳坠头上宝石金簪,岂是小小仆妇用得起的?”
娟娟这才发现,周玉姐头上所戴的红宝石金簪,原是孟知明要送给自己的那支。孟知明以金簪情书,冤枉了自己妻子,如今,也因金簪暴露了他自己与周玉姐的真正关系,真是报应啊。
令群情汹涌的是,柯三柯四与孟继祖孟淑贤兄妹出现堂上,前者白白胖胖,趾高气昂,衣着华贵,后者骨瘦如柴,噤若寒蝉,这鲜明的对比,都不用两兄妹开口说什么,便已证明孟知明的狠毒。
孟知明与周玉姐送进大牢,等候秋后处决,柯老大柯老二知情不报,流放三千里,柯三柯四送还柯家,孟家一切店铺家产还给孟家兄妹。
孟继祖孟淑贤跪下,请求恢复孙姓,知县准了。
乞丐们一阵欢呼,簇拥着孙家兄妹回府,娟娟跟在后头,忽然发现,孙淑贤与乞丐们挺熟的。
娟娟有个大胆的猜测,两兄妹对家人死亡早已怀疑,孙淑贤每日出府,也不仅仅是买菜而已,早与跟乞丐们联系上了。孙家兄妹,年纪小小,的确不是寻常人啊。
孙家兄妹为了答谢乞丐们,拿出一大笔钱建济困院,容留老小乞丐居住,给他们治病,成年乞丐,则聘请他们到店铺做事。
府中小妾,一一被遣走了。
孙家兄弟赠给娟娟一大包金银,随她离去。
娟娟说自己没帮上什么忙。
孙淑贤摇摇头,说她什么都知道,什么都没说,便是最大的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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